为何文艺

我惯用自嘲和反讽来表达我的不满,但时过境迁,往往记不起来为什么会不满,就像前几天看了韩少的《1988》后骂他“暴躁且复杂多变的心绪”,三天后一反思,我不也是光顾着逞口舌之利,情绪“暴躁且复杂多变”么?
所以我碰到了个很严重的问题,这复杂多变的不仅是情绪,还有这经常一转就三个圈直接绕到滑铁卢的脑筋。闲聊时某人正告我曰:和你交流起来有困难,应该不是我的智商问题,而是你的情商问题。恐慌不已。电话给我姐,电话给我妈,电话给我同学,电话给我同事,异口同声,皆一副老气横秋司空见惯的口气:你才发现啊?我老早就说你小子心比天高嘴比狗贱,看着刘武之流一口天津片子也有样学样,到最后还是那副半死不活吊着口气的熊样……

再说件事,金属党人如今是稀有动物,人家要拿你做研究对象,深入探讨金属音乐与自我毁灭倾向的关系,以及金属乐对于乐迷的心理影响。最后得出结论道:金属乐迷的焦虑和抑郁程度稍低于普通人群。值得一提的是,被调查者中仅有不到5%显示出了精神病理症状。奇哉怪哉,我常常在路上边走边想问题,内容无所不包,从昨儿晚上看的电影是什么意思到今儿中午这顿吃完晚上吃啥再到刚写完的千儿八百字到底写了点什么,千奇百怪,跳跃性极强,想的烦了就做手枪状对准自己的脑门,幻想着bullet in my head,这可不就是一股子精神分裂要自我毁灭的模样么?

于是就吧嗒吧嗒的跳到了文艺的话题上,就是没觉着有任何的先兆的冒出一个念头:文艺,不过是掩盖脆弱内心和无能本质的一把伞而已,甚至连伞都算不上,人家伞好歹能遮风能避雨,再不济还可以挡挡大太阳,文艺能干啥?口水喷过来都挡不住,无脑喷的好歹可以作选择性无视,有技巧的可就“像把利剑穿透我的胸膛”了。就像有人牢骚道:满脸靠谱相的谈笑风生,来自嘴角上扬的笑脸状态总是个连俏皮话都说不出口的表情,我就是个无趣、内敛、怪癖、装B、又一脸矬样的青年男子,唯一优点是不能表达出来的责任感。其实,这样的二五青年满大街都是。

有言道:表述决定文艺!又有大师言文艺青年:生杀任情,不复依例!无诛九族,何偿所怨?肃杀之气溢于言表。反正闲来无事这3%的纳税人总不能白养着,制造点噱头制造点话题总是他们的拿手好戏,于是你方唱罢我登场,邵小毛唱大龄文艺青年之歌,后面就有人跟着拆台“投机者邵夷贝”;这两出还没唱完后面就有人闹“文艺青年,非常瘟疫”,批评道“只要情趣,无有情感”,接下来就是乱做一锅粥的打脸拍砖。我自以为是冷眼旁观者,既没有高喊着苦逼的口号,也没有举着小清新的牌子,就是经常莫名奇妙的有人左手递过五毛右手提桶脏水,忍了吧,会被人斥作懦夫,要真和他们一起撒尿和稀泥玩摔跤,又担心我这一不小心把八百度的眼镜给摔出去,哆哆嗦嗦,畏手畏脚,直到前面说的这事,我才认识到,我这副二了吧唧的蔫样实在是不招人喜欢,文艺青年们一股厌恶的看着我身穿李守脚踏360度,批评家们一股不屑的看着我孔乙己似的“文艺青年的事,能算坏么?”,远远观战的劳苦大众们哈哈大笑,说你小样也有今天啊?拍死你丫的……

痛定思痛,我认识到无论是做瘟疫青年还是做屁评人士都是有利可图的,绝不能似我这种骑墙党,看哪边声势下去了就帮哪边喊一嗓子,人家都道是见风使舵,我这妥妥的是逆风使舵,一不留神就是个屁股在外脑袋在内被两面夹攻的姿势。这滋味,你得问问犹太教人士,前面被基督徒堵,后面被绿教踹门。我暗自下定决心,范希文不是有道“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么?我他娘的要“先文艺青年之忧而忧,后屁评人士之乐而乐”。为的是什么?天地良心,我还不是想回归一个劳苦大众“满脸靠谱相的谈笑风生”状么?

说到这我这总算从爪哇国漫游归来的脑筋想起个好理论,能一劳永逸的解决两派的矛盾:边沁的功利主义。这个万能利器真是怎么改怎么好使,于是,在左手文艺状咖啡杯在手右手屁评状茶壶在手的情况下,腾不出手来拍脑袋,我勉为其难的在桌子上磕了两下脑袋:文艺,亦不过是一种如今商业化大潮下连情绪和文字都可以用来卖弄的情况下某些被人为包装的商品的外在表现而已,也只能在这种急功近利的浮躁心态下成为引导价值取向的主流,之所以“文艺青年,非常瘟疫”,是因为这种大众化和廉价的消费方式正在逐步的深入到经历二十年剧变的国人心中,这个过程有点仓促,难免会有心态的失衡与反复无常。若文艺不再那么廉价,也不再那么唾手可得,它在功利主义的分配体系中也不会再占据主导地位,自然,也就不会招来那么多长枪短炮穿膛剑的嫉恨了。

吃着火锅哼着小曲正走在迈向文艺的康庄大道上,你们这帮流氓,半路杀出来要劫我给你们做师爷,得,我打不过你也跑不过你,可你还能让我闭嘴再也不会说“这歌我听过”不成?再挂一漏万,这脑袋瓜子还有点做码农的潜质,你总不能让它说没就没了吧?再再挂一瓢,我把智商降到情商的程度,这……你们连白痴也不放过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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